脑积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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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0后云南女孩带脑积水妈妈广漂潇湘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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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她还能在身边陪着我,我依然觉得很幸福。给自己取名叫星星,希望做(守护)妈妈的星星”。

——90后“广漂”女孩唐芳

26岁的星星,是个“广漂”,现与妈妈居住在广州。原名唐芳的她,是个开朗温暖、时常眼带笑意的云南女孩。

年,她“广漂”的第三年,妈妈先后查出患脑积水、脑梗塞和颅内动脉瘤。父亲已去世,她又是家中独女,于是只得返回老家,独自一人照顾妈妈。经过两次大手术、住院四个月后,妈妈出院但起居无法自理,且病情影响了说话、吞咽功能,心智也变得如孩子一般。

为了兼顾妈妈和工作,年1月,星星把妈妈接到广州,继续“广漂”,每日除了打理网店,便是守在妈妈身旁。星星也时不时地拍短视频,记录与妈妈相伴的日子,也为自己打气。

做守护妈妈的星星

番茄洗净切片,鸡蛋打碎搅匀,小火起锅、倒入油与蛋液……厨房里,星星正忙活着。像往常一样,她准备了妈妈最爱的菜——番茄炒蛋。随着油锅“嗞啦”作响,安静的出租房开始热闹起来,菜香四溢。

母女二人,一日三餐。对星星来说,幸福不过如此。

此时,妈妈仍躺在卧室里。“她一般八九点就醒了,但我不会这么早扶她起床,怕吵到别人。”由于脑积水导致的语言障碍,星星的妈妈无法完整表达自己的意思,时不时会大声发出“啊啊啊”的喊叫声。跟孩子一样,妈妈醒来后往往哭闹。每天早上,星星会哄着妈妈多睡一会,接着便开始打理网店、买菜做饭。

午饭做好后,星星随即扶妈妈起床,给妈妈洗漱、喂饭。由于妈妈吞咽困难,星星需要让妈妈半躺在沙发上,伴着汤水喂饭,以防妈妈被呛到。“喂饭的话一般会弄到中午两点……她刚生病时不能咀嚼,吞咽也很困难,进食容易呛到,因此只能喝粥等流食。现在可以给她吃米饭等较硬的食物,相比以前好了不少。”

除了照顾妈妈的生活起居,星星还会坚持每天给妈妈做康复训练,“这可以让她的肌肉不要萎缩(太快),不然我照顾起来会更麻烦。”

饭后,星星会拿出墙边的助行器,搀扶着妈妈起身,让她握紧助行器的手柄。她的右手扶着助行器,左手小心翼翼挽着妈妈的手却又时不时松开,似乎生怕她跌倒,又不得不尝试让妈妈摆脱对自己的依赖——如同父母牵着孩子的手蹒跚学步。

“妈妈走路得看心情,心情好的话走到门口或外面的电梯,再走回来。如果哭闹,走一小段路也要半小时,甚至是不走、一直站着,倒在我身上哭闹。”话音刚落,妈妈便“哇——”地一声哭闹起来,不愿再向前挪步。星星只能拍拍妈妈的后背,安抚她:“好啦好啦,不能说你不好,对吧?”

对于妈妈的小脾气,星星也很无奈:“我也没办法,她不走的话我也不能强迫她。因为她会反着你来,像个小朋友一样,要哄着她,说‘明天给你买鸡肉、煲鸡汤’,可能才会听话。”

在日复一日的康复训练下,星星妈妈的身体有了些许好转:“她现在能靠着椅子坐挺久,双手可以活动,可以碰到头。”而妈妈刚做完手术那会儿,“她坐都坐不稳,会往后倒,手也完全抬不起来”。

回望这一段艰难的日子,星星仍心存感恩与欣慰,“她还能在身边陪着我,我依然觉得很幸福。”为什么给自己取名叫“星星”?她说,“希望自己做妈妈的星星”。

拍“广漂日记”遭网友质疑

“大家好,今天是和妈妈一起广漂的第天……”最近,星星在抖音上再次更新了自己的“广漂日记”。目前,她每隔两三天会更新一次视频,记录着母女二人的日常与温馨互动,星星会在视频上抒发自己的感想,并认真地配上字幕。

她的视频没有炫酷的特效和转场,没有流行的调色与配乐,唯有妈妈和生活。那些琐碎平常和悲喜得失在星星绵软的声音中娓娓道来,冷静沉着,却温暖有力。

对星星而言,拍抖音不过是她日常生活的一段真实独白,“以前妈妈没生病的时候记录得太少,以至于她说话的视频就只有那么一两个,很后悔没有多留下来妈妈的声音。”她在抖音上表达自己的同时,也想把和妈妈的点滴记录下来,以后也好留个念想。

星星的视频感染了不少网友,“他们会给我加油鼓励。有人会给我写很长很长的私信,希望我坚持下去。他们有的亲人不在了,会告诫我更加珍惜(亲人在身边的日子)。”星星的抖音原本只有来个粉丝,基本都是熟人,后来有些粉丝转发视频,一下子涨了多个粉丝。

然而,伴随着视频的传播,一些非议也接踵而来。“卖惨”、“造人设”、“对妈妈态度不好”……一些网友给星星贴上各种各样的标签,“就还挺难听的,十个人里面可能会有一个。有人提出质疑,就会有同样心理的人跟着评论。”星星对此感到难过、委屈,“我只是发自己的日常,也不知道为什么火起来了,让你看到,就很平凡很平凡的一天嘛,你突然给了我这么多莫须有的。”尽管如此,星星被质疑的时候,也有不少人会帮她反驳。星星觉得,“大部分网友都很温暖可爱”。

谈起当初为何会想到把“广漂”日常发在抖音上,星星说:“可以说是一个巧合吧。我当时跟朋友讲最近过得比较压抑,又想学一点东西。朋友建议我把日常发到网上。”妈妈的康复之路很漫长,星星难免会有扛不住的时候,“比如妈妈大小便失禁,晚上整宿不睡挠我,又或者锻炼吃饭极其不配合,一直大哭大闹,是挺让人抓狂的。”加之负债也给了星星很大的精神压力,她经常焦虑和失眠。

后来,星星自学剪辑,买了相机支架,开始记录自己和妈妈的日常。在她看来,这不仅是一种记录生活、表达内心的方式,更成为了生活的调味剂,“除了照顾妈妈和工作,还有别的事情可以调剂一下生活,不然每天都一样了。”

“广漂日记”让星星与粉丝们走到了一起,互相分享喜怒哀乐、加油打气,星星的生活也多了几分乐趣与希望。

才二十来岁可以再“闯一闯”

一般在午后,星星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工作。“这台笔记本别人用了五六年了,我又拿过来用,迟一点要换台新的,哈哈!”星星的手指熟练地跳动在键盘上,但这台被她吐槽“太卡了”的电脑似乎跟不上她的速度。

年,刚大学毕业的星星独自来到广州,英语专业出身的她找到了一份对口的外贸销售工作。“那时候我做外贸做得挺拼的,因为要倒时差,晚上一两点还在跟客户谈事情。”星星每个月都会给老家的妈妈打钱,“我当时就有一个顾虑,妈妈身体不太好,她必须有一笔钱留着,万一发生什么紧急情况能用得到,结果去年就用上了。”

妈妈患病后,星星把妈妈从云南带到广州,也辞掉了原本朝九晚六的工作,在家里做起了速卖通。独自经营网店的她需要每天上新、看数据、看活动,这些后台运营管理往往比较费时间,但星星仍把妈妈放在第一位,每天先照顾好妈妈、再投入工作。

星星目前经营的网店属于跨境电商,尽管国内疫情在过去几个月逐渐缓和,但国外严峻的疫情仍然给她的网店经营带来了不小的影响。“按照过来人的经验,三、四月后会慢慢做起来,但因为疫情邮费等上涨,销量并不好,上半年每个月只有几百块的收入甚至没有,从上个月开始有一点点盈利,但仍不够日常开销。”虽然妈妈的医药费可以报销一部分,但房租、水电费等日常开销仍给她带来不小的压力。

今年上半年,星星申领了两个月的失业救济金,并向朋友借了钱。目前,星星仍背负着债款,她坦言:“最大的压力仍是经济压力。”

现在,星星迫切地希望店铺走上轨道,“十月初单子比较多,但现在又没有了,所以说不准。想看看双十一能不能做起来。”如果收入能稳定,每个月至少有两三千,星星和妈妈在广州的花销也基本有着落了。

出于对未来的考虑,经历了五年“广漂”的星星仍想继续留在广州。“在广州的话,一是货源近,二是不管是国内物流还是国际物流,广州都方便快捷。广州又是做电商的大都市,怎么说都比老家的小县城机会要多得多……如果我在老家那边,别人可能会劝你说,你到这个年龄了,可能要结婚了、成家了,我也不想那样很平淡地过一生。毕竟我觉得现在才二十来岁,可以再苦一苦、闯一闯嘛。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,对不对?”

文字、视频、摄影:南都记者李琳实习生黄雪琳黄杰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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